编者按:近日,面向全国应对疫情心理援助平台在湖南省精神医学中心正式上线,精神卫生、心理学专业人员和社会心理服务志愿者通过电话和网络,以倾听、交流、解惑、引导、共鸣等方式为新冠肺炎患者、居家隔离者、一线医护人员及家属、普通社会公众等提供在线心理咨询与心理危机干预服务。
红网联合湖南省精神医学中心、中国医学救援协会心理救援分会、国家精神心理疾病临床医学研究中心(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开设《听见》专栏,讲述应对疫情心理援助的典型故事,用人文视角折射“不穿防护服的特殊一线”真实状态,彰显社会担当与责任。
全国疫情心理援助热线平台值班咨询师在接听电话。
迎着2月的暖阳,我再次来到了心理援助热线电话的工作室。在这个疫情肆虐的特殊时刻,虽然不能和战友们一起奋斗在前线,但是很高兴能在后方为有需要的人进行心理援助,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
“叮铃铃,叮铃铃”清脆的电话铃响了。
“您好,这里是国家心理救援应急中心,请问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那头泣不成声的年轻姑娘打断,“我不想活了。呜呜,我是用最后一点意志力打的电话,我好痛苦......”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听得出来你现在很难过,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可以和我聊聊发生了什么事。”我顿了顿,斟酌了一下,我得要先稳住这位姑娘的情绪,倾听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在年轻女孩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中,我了解到了她的一些基本信息。女孩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她一直和爷爷奶奶还有姑姑生活,年前曾到精神科门诊确诊为抑郁症。最近因为疫情不能出门,从朋友家领养了一只小狗,但奶奶和姑姑对于养狗表达了不同的意见。
“我想养它,它可以陪伴我,但奶奶和姑姑都说我,为什么她们不理解我,我好难过,我不想活了......” 姑娘抽泣着。
听到这里,我必须先确定她处的环境情况是否安全,“嗯!你想养着小狗,希望它陪伴你。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有人陪着你吗?”
“我在家,一个人在房间。”
在家里,环境还算安全。我的心稍稍放下来一点了。
“她们都不理解我,我好难过。”电话那头传来崩溃的大哭声,“我不想活了,我身边放了好多药,全吃了就会死,是吗?”
“你能告诉我都是些什么药吗?一般来说有危险的药不会有出售的。”
“一些感冒药,消炎药吧,很多。”姑娘迟疑了一下,“不过,一起吃了应该会死吧?而且,我还可以割腕!”
我快速地在纸上写着:她身边有很多药,还想割腕!我迅速把这些信息告诉给身边的袁老师,我知道她们会上报110备案。袁老师立马在纸上写下“试着问出家人的电话。”
有平台强大的后盾在,我安心很多。我继续和她聊着,从她口中得到了住址和电话,袁老师她们立刻与对方家属和公安部门取得了联系。
姑娘细细的抽泣声断断续续,“我心里很难受。我爸妈总不在家,今年过年也没回来,我太想他们了。我想等爸妈回来看到我已经好了,我不是废物,我能照顾好小狗,我想让他们知道我也很优秀。为什么她们不理解呢?”
“我理解,你想向大家证明你是可以的。”
她又哭泣起来,“可是,可是,他们都没回来......”
“由于疫情他们没法回来跟你团聚,因为就地隔离才是最好的保护方法。你想他们的时候可以多给他们打电话、发视频。爸爸妈妈是很爱你的,他们也知道你很优秀。”我安慰道,“所以他们才放心把爷爷奶奶交给你照顾呀。”
“我知道,我也经常给他们打电话,视频。”姑娘顿了顿,“其实我姑姑对我也挺好的,她只是说话总是不注意我的感受。”
我暗示她,“你是觉得姑姑刀子嘴豆腐心,没有注意说话的语气,本来是关心你,结果反而让你难受了?”
“是的。”她思索着,“我是不是又发病了?那些抑郁症的药让我很难受,我不想吃,好几天没吃了。”
“那些药有些副反应,让你很难受。但医生肯定跟你说过,药不能随意停的。等疫情过后,就去医院再看看,告诉医生你的感受,好吗?”
姑娘情绪平复了很多,接纳了我的建议。
“我们这个热线也可以咨询精神科专家,需要我为你转接过去吗?”
“暂时不需要了,和你聊了以后,我觉得好多了。”
“你在自己无助的时候能够通过心理热线来寻求帮助,做得非常对。以后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哦。”我小小的调侃道。
那头姑娘有点不好意思。沉默了一会,说:“谢谢姐姐!”
另一边,袁老师也已经联系上家属,告知他们目前姑娘崩溃的情绪状态,希望家属做进一步的安抚,确保她的安全,并告诉她在现在这种特殊时期有抑郁症病史的人更容易出现情绪问题,请她一定要加强关注和贴身看护。
放下电话,我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这次热线的接听让我深深认识到了心理援助的重要性,感受到我们工作的意义和价值所在,我为我们的团队而骄傲自豪。
来源:红网
作者:郝迎春
编辑:朱婷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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